臺風(fēng)6號過境,暴雨傾盆,所到之處,一片狼藉。大自然又一次發(fā)威了。暴風(fēng)橫著刮,沒有規(guī)律,仿佛一個脾氣一直很暴躁的人,突然間歇斯底里。車子開在路上,感覺都要被吹歪吹斜了。來日本后,遭遇這樣高級別的風(fēng)雨,是常有的事。這個城市的良心還算不錯,沒有上演水漫金山寺。
每年的夏季,從五月到十月,甚至是11月,都會有幾次甚至數(shù)十次類似的臺風(fēng)刮過列島。起點從沖繩列島,經(jīng)過九州、四國、中國、近畿到達東海,然后一路北上。有時候吹著吹著就吹到了菲律賓。因為地處太平洋,所以臺風(fēng),海嘯,凡是和海洋有關(guān)的氣象,在這里都屬于家常便飯。
臺風(fēng)過后的城市,空氣里都是淡淡的腥氣。風(fēng)雖然是涼爽的,卻很潮濕。吹到身上,也不舒服,黏黏的,有些像男女之間的曖昧。
我以前的家鄉(xiāng),每年也會刮幾季這樣的臺風(fēng)。位靠黃海??墒悄菚r候的臺風(fēng),是小家碧玉,毫無殺傷力。人們在臺風(fēng)的天氣里購物,吃飯,反而感覺很羅曼蒂克。我喜歡那時候的臺風(fēng)。下著暴雨,撐把傘,走在路上,路過有水的爪洼,光著腳進去玩水,很沒心沒肺,卻很快樂。
日本的臺風(fēng),讓人感覺到怕。風(fēng)大得,感覺房子都要被吹得支離破碎了。所以一整晚沒有踏實睡好覺,一直提心吊膽。生怕家的某個角落被吹破了。一有風(fēng)吹草動,隨即開窗,探出頭去檢查。這樣,來來回回好幾次,神經(jīng)都要脆弱了。
我喜歡海。因為它是地球上一顆淡藍色的眼淚。可是臺風(fēng)也是由它而衍生的??础锻鹾臀摇返捻n劇,月有陰晴圓缺,人有悲歡離合,這都是宿命。所以,對于臺風(fēng)、海嘯、龍卷風(fēng),也憎恨不起來。龍卷風(fēng),還是小時候看日本的動畫片,里面有對于龍卷風(fēng)的描述,那時想,真有那么神奇的風(fēng)?可能是人為制造的。后來,來日本后,這些奇跡都被證實了,絕非憑空捏造。
海的聲音,你聽見了嗎?那一波波浪花聲?;蜉p柔歡快,或狂野暴躁。
今夜,我翻到了狂野暴躁的那一篇章。細細地聽,細細地感受自然。
(摘編自日本《中文導(dǎo)報》文/蔡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