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月16日,知名歌手姚貝娜在北京大學深圳醫(yī)院(以下簡稱“北大深圳醫(yī)院”)去世。深圳晚報因采訪姚貝娜眼角膜捐獻一事,引發(fā)了網絡輿論風暴,此風暴源于網絡上的“偷拍”一說。事件先是在自媒體發(fā)酵,繼而在網絡發(fā)酵輿論風暴 。
昨天,深圳晚報選擇在姚貝娜追悼會結束之后,在頭版正式公布整個采訪經過。采訪當事人深圳晚報編委、攝影記者趙青、文字記者李飛都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做了事件還原。深圳晚報社昨日還就網上謠言發(fā)出聲明,保留通過法律途徑追究相關人員法律責任的權利。(以下為本報節(jié)選深圳晚報報道)
沒有偷拍也沒有偽裝
趙青:當時我?guī)е粋€很大的單反相機,一看就是媒體記者,怎么偷拍?我們更沒有必要拍攝遺體遺容,拍攝這種照片絕無可能出現(xiàn)在報紙和我們的網站上,這是一種常識。在深圳,媒體記者進入醫(yī)院太平間或者手術室拍攝什么呢,拍攝的是遺體捐贈手術過程或遺體告別的莊重場景,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,在深圳也不是深圳晚報一家這么做過。國內外這樣的拍攝都有,我們一般會拍攝醫(yī)生鞠躬、告別、獻花的鏡頭。
深圳第一位也是全國首位無償捐獻眼角膜者——向春梅,以及很多遺體捐獻者,我們都是這么拍攝的。醫(yī)生致敬逝者的畫面,釋放逝者人性的光輝,弘揚社會正能量,多年來這種做法,影響到很多人加入到人體器官捐獻中。深圳市第一座眼庫成立以及我國首部器官捐獻移植法規(guī)的出臺,都是公益人士、捐獻者和許多媒體共同努力的結果。如果知道眼角膜捐獻的重要意義,就不會質疑我該不該在現(xiàn)場,懷疑我拍攝的操守,我也是一個有多年經驗的攝影記者。
我們遇到做手術的姚曉明博士時,他手上提了好幾樣東西,還抱著一束花。因為眼角膜捐獻新聞拍攝的工作關系,我和姚博士相對熟一些,其他記者也都認識他。大多數媒體記者此刻都知道姚貝娜要準備手術,只是一般來說會有一段比較長的時間等待遺體化妝。我就問姚博士是不是快要手術了,他說是的。我說很多記者都在外面等了,這基本屬于客套話。
看到他拿了這么多東西,我們就順手幫他拿著,他捧著鮮花,一路往手術室走,我們也就跟著他走。手術室門口有人問姚博士這3個人干什么的,姚博士說是幫他拿東西的,我們就這樣進了臨時手術室。整個過程我們都穿著平時的衣服,相機也隨身帶著,上哪找白大褂特意偽裝去。如果家屬或醫(yī)生這時候讓我們回避,我們肯定都會出去,我們用得著偷偷摸摸嗎?
“推倒貝娜母親”子虛烏有
趙青:進去后,看到里面是里外3間房,臨時手術室在中間一間,很空曠。只有姚貝娜的重要親屬和華誼公司大部分人分別在兩頭的房間里。姚博士一進入現(xiàn)場就專心準備手術工作,并將鮮花放在了姚貝娜的身上,深深鞠躬。職業(yè)的本能,我立刻拍了他的獻花和鞠躬場面。姚博士看見我拍,輕聲問你拍什么啊,我說拍你工作啊。他用手指了里面的房間,那你先去問下姚主席(姚貝娜的父親)。我就進里間問姚主席,以前我也見過他的,只是不太熟。他很悲傷,我說明來意,但他很溫和地拒絕說,最好不要拍了,也不要見報。我說好,就往外走。經紀公司的人拉著我要求我刪掉獻花的照片,屋子里很空曠,聲音有點大。
我們來到外間把拍攝的獻花照片全部刪掉給他們看了,后來我也就沒進去,這就是過程,沒及時溝通,我深深自責。在整個過程中,根本沒有發(fā)生爭執(zhí)問題,更沒有人高喊新聞自由這種言論。
李飛:在發(fā)布會正式發(fā)布捐獻眼角膜的消息后,我們就趕往太平間。根據經驗,幾十家媒體應該都要去由太平間暫時改成的臨時手術室,而我們碰到了姚博士,幫他拿了東西就跟著他進去了。我用手機拍了些姚博士工作的照片,趙青老師被叫出去了,其間沒有和家屬沖突,更沒有推倒逝者母親。我是文字記者,我考慮還得在那等著準備采訪姚博士手術的結果,所以我還在里面。經紀公司的人后來找到我,問手機如果有照片那也要刪掉。我說好的,很配合地就把手機給對方讓他們全部刪了。